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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这样呢?怎么会?睁着空洞无神的双眸,唐铬拿起了一早便放在床上的衣物。

这……是一套黑色的纱制的衣物,很有斐伽洛的审美风格,看上去很……

唐铬觉得有些头痛,但环顾四周,他却也并未找到任何其他的衣物。

没关系,总比什么都不穿的好,唐铬这么想着,随即缓慢地将那件纱衣套在了自己的身上。

款式虽不算复杂,但确不想作战服那般好穿,唐铬花了相当的时间,才将它完完整整地穿在自己身上。

门外的斐伽洛似乎算准了时间,“叩叩——”他敲响了房门,问唐铬:“需不需要我来帮你?”

唐铬连忙重新将斗篷披在身上,打开门,“没事,我好了。”

大门缓缓打开,斐伽洛的目光近乎可以说是从头到尾将唐铬上下打量了一遍,随后,他便略显戏谑地勾了勾唇角:“虽然也很想看你斗篷下面的模样,但毕竟是我准备的衣服,跟我独处的时候再在我面前穿也不迟。”

唐铬心下大骇,他很想抬手捂住斐伽洛的嘴让他别说了,但最终却只是跟随着他的步伐,坐到了会议室内部唯一空下的椅子上。

斐伽洛落座后启唇,开门见山,“既然大家都在,那么废话我也不多说了,比列。”斐伽洛叫了比列的名字,比列不甚在意的瞥过去,满眼的不屑。

斐伽洛一挥手,那熟悉的契约书再度自一片虚空种出现,“比列,在最后一栏加上你的名字吧。”斐伽洛对比列这样说道。

什么?唐铬差点有些坐不住,那契约本就是他最不能理解的东西,别说是比列,他觉得在场就没有一个人是该签下自己名字的,况且……况且……比列怎么可能会答应这种事?

然而还没等他提出反对,比列便已经站起身来,阔步向斐伽洛的方向走去。

“比列……”那一瞬间,唐铬以为比列会掐住斐伽洛的脖子,然后大声斥骂,诉说自己怎么可能同流合污这之类的话。

然而比列却上前,伸出了手,拿起了位于契约书身旁的羽毛笔。

望着他坚毅中带有些许狂狷的侧脸,唐铬终究是坐不住了,“比列你……”

“怎么?”比列回过头,嘴角扬起一丝不甚明显的笑意,“你抱住我,不就是为了得到这样的结果吗?”

唐铬不可思议地瞪大了双眼,他该怎么告诉比列,自己绝没有那个意思?他更不能理解的是,原先对这一契约嗤之以鼻的比列,为什么会迎来如此剧烈的转变?

然而无论他怎么想,也依旧无法阻拦比列签下自己姓名的事实,金光乍起,这是契约生效的证明。

这……怎么可能……颇有几分脱力地,唐铬瘫坐回自己的位置上,难道说,他以后就要正式被他们四个“分享”了?仔细想想,这也没什么不好的,不是么?起码这样就能够确定,达成协议的比列不会再做出那样丧心病狂的罪孽之事了,不是么?

唐铬的心中忽然生出了一种极为不真实的感觉,他真的拯救了迦南么?用这样荒诞的方式?

当着其他所有人的面,比列走到唐铬的面前,执起了唐铬微微颤抖的手臂,并在那之上,轻轻地烙下了一个吻,虽然温软之后,他便张开了口,用尖利的牙齿,在唐铬的手背上留下了一块不小的齿痕。

这是比列独特的占有方式,也是他从今往后将要分享唐铬的证明。

这一刻,唐铬觉得自己整片身体都是麻木的,眼前的境况,使得他永远无法同他们四人达成共识,道德的枷锁捆缚着他、内心的挣扎牵绊着他,他已经多次提出这一制度的不合理性,但他们却总是嘴上应答着,行为上却永远不会做出妥协。

“怎么了?你看起来好像不太开心?”莱耶的话语打断了唐铬的思绪,唐铬恍然间抬起头,同他们对视着,“哦,没什么,我只是觉得……在你们眼中,难道我就是一个可以被随意分配的物品吗?”

室内陷入了诡异的沉默,片刻后,斐伽洛迈步走下来,“我以为,你已经接纳了我们所有人。”

比列闻言,嗤笑一声:“现在倒想起害羞了?在场的每个人,你哪个没睡过?”

这个该死的家伙!唐铬拳头紧了又紧,抑制了好久才没令自己骂出声来,他只是狠狠瞪了比列一眼,被他的眼神刺了一下,比列勾了勾唇角:“当然,跟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如果想见我,我也不介意前来陪陪你。”

什么?唐铬简直怀疑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比列这家伙不久前不是还对这可笑的契约喊打喊杀吗?怎么现在居然能说出这种话来!“你给我滚!”一时间怒火攻心,唐铬口不择言地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