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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唐铬许久没说话,克罗赛尔的思绪略微停滞片刻,三秒后他才微微蹙起眉,强压着心头泛起的那抹刺痛,吻了吻唐铬的脸:“怎么了?生气了么?”

“你根本没有认真听我说话,”唐铬说:“只是想做那种事。”

克罗赛尔第一次听见唐铬如此明显的埋怨,他心头一空,手略微有些颤抖,他抚住了唐铬的腰,令他更深得埋入自己的怀中:“怎么能这样说我?虽然那种事我当然是想的,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想,但这并不意味着我没有认真听你说的话……你的话语里,不是想要离开,就是对别人的偏爱,有时候我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感觉你想离开,所以只有占有,才能略微填补我内心的恐慌。”

这好像是第一次,克罗赛尔如此认真地对自己说这么多的话,唐铬太容易心软,仅仅是这样他便原谅了克罗赛尔,他的嘴太笨,无力出任何安慰的话语,他只是回过头,一下接一下地亲吻着克罗赛尔的唇角,希望以这样的方式来表达自己的安慰,“对不起……你本应该……”

克罗赛尔回吻着他,将舌尖探入了他的口腔,只在亲密的间隙对唐铬说:“不要道歉,我本就应该永远跟你在一起。”

熄灭的火苗再度被点燃,唐铬回过头,凝视着克罗赛尔的眼睛,认真道:“但无论如何,我还是希望你能考虑一下,我说的……”

克罗赛尔没有口头回答他的问题,而只是略微点了点头,表示他会考虑。

跟克罗赛尔在一起的时间,唐铬总是有些分不清白天和黑夜,因为云雷之塔内部的光线完全由克罗赛尔调控,而克罗赛尔又总是带着他去做一些只有晚上才会做的事情……

沉沉睡去的时候,唐铬觉得自己的身体已经要亏空了,一想到第二天他还得打起精神来应对同样热情的斐伽洛,他的脸色便又更苍白了几分,他忍不住向克罗赛尔申请了“假期”,表示接下来的几天,他要好好思考如何应对比列的事,没想到克罗赛尔挑了挑眉,十分轻易地便答应了。

“不过需要告诉你的是,”克罗赛尔眸子微黯,一提到火龙人,他便不再会有好脸色,“我们绝不可能放任你和火龙人单独相处,所以就算你是单独前往,我们也会在远处随时注意着这里的动向。”

说着,克罗赛尔在唐铬的眉间留下一吻,“这是我为你烙下的印记。”

这样……也算是得到同意了吧。

迷迷糊糊地点点头,唐铬沉沉睡去了。

第二天当他醒来的时候,房间内只剩下他自己,床头留有克罗赛尔和斐伽洛的纸条,克罗赛尔所表达的意思是,他先走了,情况他也已经跟斐伽洛交代过了,“下次再与你共处一室,还要好久好久,如果你愿意,就请点点你的眉心,告诉我你想我了。”

比起克罗赛尔的心满意足,斐伽洛就显得要暴躁许多,说着凭什么放假选在今天的这之类的话,“真是过分!我明明期待了这么久!”最后还气势汹汹地对唐铬说:“你下次一定要补偿我!”

唐铬一看见“补偿”两个字就觉得腿软,如果有时间,他或许也得跟斐伽洛好好商量一下关于“补偿”的事。

第164章 火·刀

第一次假期,唐铬得以只身一人走出政院,虽然他知道自己不可能不被那几双眼睛凝视着,但这种“孤身一人”的机会,他能预感到以后只会是越来越少的。

自己的这幅身体……已经不如最初时那般强壮健硕,虽然不至于走几步路就气喘吁吁,但想要如曾经那般自由地跑跳,或许还得锻炼相当一段时间。

政院距离桥西,有相当一段距离,唐铬原先还能凭借自己的力量走回去,可现在,刚离开政院不久他就感到疲惫了,于是他不得不雇了一辆马车,载着他缓缓驶向去往政院的路。

或许是因为内心深处还存有对过往的那么一丝怀念,进入桥西的时候,唐铬专程令马车绕行到了强法者去。

距离云雷之塔越近,天空便愈是笼罩着重重叠叠的乌云,望着那交织在天际的闪电,唐铬第一次对克罗赛尔的力量有如此清晰的认知。

按理来说,其实昨天晚上他便已经可以说是抵达至云雷之塔内部,但或许是因为自始至终都没有从第三视角望见自己熟悉的这栋建筑,所以对于这个地方,唐铬还是能够感受到一种久违的新奇。

“如果想我了,可以随时来拜访我的,只要是你来,我便一直都在。”细微的电流酥酥麻麻地,刺激在唐铬的耳廓,瞬间,唐铬的半张脸乃至耳廓都背涨红,不光是因为自己时时刻刻被人感知着的羞恼,还有窥视被抓包的窘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