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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说……是因为比列从这个时候开始就已经在筹划那场入侵的兽潮了吗?一时间,唐铬手脚冰凉,他无数次告诉自己,不能将一个人想得那样坏,但是……他的梦境却一次次地如此残忍而又真实的复现出了未来的景象。

难道说,与自己产生冲突的比列会选择再次召来兽潮,将一切的一切倾覆吗?所以克罗赛尔他们才会被……不……不,唐铬不停地摇着头,他无法接受这样的结局,虽然这恰或许就是最真实也是最有可能的答案。

“你怎么了?”同行的村中小孩看向他,眼中不无担忧。

今天是唐铬来到克法村的第五天,他已经基本上完全适应了这里的生活,不对,亦或者说,他是重新适熟悉了这里,这个地方,似乎千百年来都未曾改变,还维持着他记忆中的模样。

这里远离了神明的祝福,这里的人们依靠自己的力量抵御魔兽,他们不信奉任何神明,他们相信,能够拯救这个村庄的,只有他们自己。

见识过太多信奉神明的人类,唐铬头一回觉得这样的村民是宝贵而又不可多得的,看着他们略显生疏的打斗技巧,唐铬做出了一个决定。

他打算,将自己的武艺,传授给这里的居民,他想,或许经年后也会有一个“自己”诞生在这个小小的地方,如果自己能从一开始就学到如此精巧完美的武艺,那么以后,无论面对什么魔兽都不用害怕了。

虽然唐铬承认,在魔法的面前,这些物理攻击看起来是那样笨拙而又渺小。

可身为“物理老师”的他,却也凭借着这一身的武艺,走过了盖提亚大陆的一座座高山,也在属于它历史的洪流中,留下了自己的身影,不是么?

村中,那位名叫布松、跟自己师父同名的小孩,原是铁匠出身的孩子。

听唐铬说想要教授村中人武艺,他喜出望外,于是连续数天不眠不休,赶制出了一把粗糙的铁质长刀。

唐铬的手握住刀柄的那一瞬间,一种熟悉的感觉自手心传遍了他全身上下的每一个角落。

绝不会认错的,虽然有相当的差距,但刀柄处那熟悉的弧度,正严丝合缝地将他的掌心填满,无疑,这便是他的爱刀——阿瑞斯最初的模样。

一时间,唐铬震惊得无以复加,他只知道阿瑞斯是师父布松祖传的宝刀,是师父家世代敲打、炼制而成的,汇聚了几代人心血的宝物。

一种宿命感霎时间将唐铬震慑,令他动弹不得,看着此时此刻最为原始、最为粗糙的阿瑞斯,许久后,唐铬才颤抖着手,再度轻轻抚摩上去……

看出了唐铬对此刀的喜爱,布松显然有几分洋洋得意,他告诉唐铬这制刀的手艺他是从自己父亲身上学来,而父亲又继承自父亲的父亲,无数个名为布松的男孩将心血倾注于武器的锻造上,才有了此时此刻唐铬面前的这一把阿瑞斯之刀。

虽然此时阿瑞斯的刀身上看着还有诸多的瑕疵,但依旧不妨碍唐铬真心觉得眼前这把刀蕴含着无限的潜力,他永远不会忘记它是如何陪伴自己走过这一路的风风雨雨,他背着它,见过了风沙与雷暴、海水与城堡、藤蔓与荆棘,它保护了雷火水木、保护了无数盖提亚大陆的子民,是唐铬最为忠实的伙伴。

很快,拿着这把粗糙的阿瑞斯,唐铬对克法居民的操练开始了。

唐铬熟悉各种魔兽的身体构造与生活习性,他借着实战,讲解着每种招式的具体作用,克法周遭的魔兽多得是,有得是时间给学员们练习。

许是唐铬实力过硬,很快,他在村中的号召力便到了一呼百应的地步,村中的每个男孩都想用他的招式跟魔兽们过两招,他们爱戴着唐铬,将唐铬称为克法的战神,因为只要有他在,就不会有任何村民遭到野兽的袭击。

时间就这样一天天地度过着,或许在旁人看来,这样一个荒芜的村庄实在是没有什么居住的价值,但在唐铬的心中,说这里是世外桃源也丝毫不为过,这里的村民们正是他理想中人类最该有的生活状态,每个人都是那样地淳朴、善良,他们一度令唐铬觉得,自己就好像是回到了家一样。

一年?又或许是两年过去了,在这里,时间的流逝都变得不再明显,或许只有唐铬手中不停变幻着状态的阿瑞斯,在告诉唐铬,外面的世界与远方的迦南都在历史的长河中一刻不停地发生着变化。

魔法渐渐在迦南兴起了、冷兵器终究成为了旧时代遗留的落后产物。

贝利亚尔将军的地位更上一层楼了,可在那不久,他却无声无息地消失在了大众的视野中。

有人说,曾在迦南的上空望见过一条血红色的巨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