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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小雷将这东西看得很重要,虽然他尚且还不清楚小雷要用它来做什么,但既然小雷愿意将它交付到自己手上,那么这是不是就说明,自己在小雷心目中,有着同等重要的地位呢。

如果唐铬有尾巴,那么小雷的这一举动,毫无疑问令他的尾巴翘了起来,他问小雷为什么不自己保管,小雷顿了顿,同他说:“反正都是一样的,你手上,更方便。”

于是唐铬更开心了,他趁四下无人的时候,问小雷要这盈幻水珠究竟要想要做什么,小雷拧眉静默片刻,后回答他:“我想要窥视真理。”

这是一个笼统而又虚幻的回答,唐铬大脑空白片刻,这对他来说或许是一个过于难以理解的回答。

小雷像是明白了他的困惑,在片刻后又转向唐铬,补充道:“抱歉,我知道这很难解释,因为我想问它的内容,就连我自己也不清楚。”

一瞬间,唐铬仿佛望见了小雷眼中的落寞,一时间他不知该如何安慰,而只能用最笨拙的方式——上前,去紧紧抱住他。

小雷只是静静地,任由唐铬抱着,他像是习惯了这种笨拙而又无言的安慰,其实有时候,他也会觉得好笑,身后的青年总是将他想得那样脆弱,印象中,人们对他,总是或崇敬,或唾弃,就算是偶尔施与的好意,也总是夹杂着背后的利益。

好像,这世上从没有人像唐铬这般珍视自己,他难以形容这是好,还是不好,他只是默默地接受,青年总是给他“一辈子”的感觉,他总说“永远”,他总说“以后”,然而这些东西真的存在吗?生命漫长,他想象不到,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否应当对身后的男人有所期待。

不期待,就不会有感觉,是这样吗?他想。

“喂!”不合时宜的一声暴喝猛地打破了室内的沉静,比列就像一只炸了毛的刺猬,他龇牙咧嘴地盯着唐铬和小雷瞧,就差直接将“你们两个恶不恶心”这句话写在了脸上。

看见他,唐铬才想起了方才答应这家伙的事,于是将小雷放到床上,叫他好好休息,而后便拎着大刀领着比列出门去了。

一走到屋棚外,比列果然没好话,他先是瞥了一眼唐铬的阿瑞斯,而后扯了扯嘴角:“怎么,害怕他怀疑,你还打着叫我练刀的幌子跟我出来?”

这音量可真是一点儿也不小,唐铬半笑不笑地盯住他,重重地将大刀插入土中,“本来也到了该练习的时间了。”

比列哼了一声,顺手就将唐铬抛来的阿瑞斯接下,“哼,真不知道天天腻在一起有什么意思,恶不恶心。”

像比列这样不近人情的家伙,自然是不会明白自己同小雷的情感的,唐铬也从不对他解释或是期望他明白,他只是在比列舞刀的过程中纠正着比列的动作,并在心中略微感叹着——在体术方面,这家伙可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天才,跟当年的自己比起来,也丝毫不落下风。

但面上,唐铬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赞美比列的,等到比列喘着粗气将这一套高难度动作做完,他才问:“所以,你想到的要求究竟是什么?”他只期望比列不要过度为难自己,毕竟这家伙在行动过程中也发挥了不小的作用,只要不是什么特别为难以达成的要求,他想自己都会尽力满足比列。

正想着,便看见比列颠了颠自己手里的阿瑞斯,“我想要你的这把刀。”出乎意料也并不意外地,他这样说。

“不行。”唐铬想也没想便拒绝了,原来这家伙从这么早的时候就瞧上了自己的阿瑞斯?倒也怪不得再度相逢的时候,这人会动不动就将它挂在嘴边呢,搞了半天,是蓄谋已久。

“这么一把破刀,有什么好宝贝的?”唐铬撇嘴,满脸的嫌弃,然而其实对于唐铬的拒绝,他并不意外,他只紧接着又说:“那好,那我再提一个要求,要是你这也不能满足,就得把这把破刀送给我。”

要是这家伙的要求紧接着便是“把你腰间的那块石头给我”唐铬就想要打人了,于是他先发制人:“我先说,这把刀,这块石头,这个绿瓶,我不会给任何人。”

比列微顿,随即笑出了声,“当然,那是当然,我不会愚钝到那个地步,我的另一个要求很简单,但你要是做不好,就得……”

唐铬径直打断他:“你不妨说说看。”

“我要得到跟那个秃驴相同的待遇,一周的时间。”说着,比列抬起了下巴,一副“我怎么能这么聪明”的自得样。

唐铬没想到他的要求竟然是这个,一时间不由怔愣在原地,老实说,这个要求实施起来并不困难,而且,竟然只有一周的时间,他原本以为照比列的性格会更狮子大开口一些,没曾想,倒也不是什么特别不合理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