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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大概是祭司用于整理自己仪态的衣帽间,望着克罗赛尔的背影,唐铬无端端地有些呼吸困难,越走近那种面对强者的窒息感便愈发侵蚀着他的身体,他没想到克罗赛尔竟长得这样高,自己竟只堪堪抵达他的肩膀。

在镜子前坐下,克罗赛尔将梳子和剪刀交到唐铬手中,“我的头发常人碰不得,手套在那边,自己去拿吧。”

许是这人的话语太有蛊惑力,不知为什么唐铬便听了他的话在他身后轻轻坐下,他戴上手套,将剪刀放在了自己的膝盖上,用梳子试探性地触碰到了克罗赛尔的发丝。

很美,这样纯净的蓝紫色,唐铬从未在第二个人身上见过,他生怕自己动作粗暴弄疼了眼前的人,他只是一下下轻轻梳着,想将它们都梳顺,却并不想将它们剪断。

“所以,你想起了么?你们村里,有哪些人跟我说的条件符合?”克罗赛尔坐得端正却不显得拘谨,他望着镜子中小心翼翼为自己梳着头发的唐铬,状似不经意间问道。

“嗯,有一个叫张扬的小伙子,他现在二十五岁了……”

就这样,唐铬开始向克罗赛尔诉说起他们村中的故事,克罗赛尔大多数时间并不打断他,而是等他说完这个人后,静默片刻后问:“还有吗?”

唐铬意识到克罗赛尔可能并不想听自己长篇大论的叙述,可为了留在这个地方的时间长一些、再长一些,他总愿意将故事说得丰富一些。

听着身后这黑发小子长达半个小时的单方面叙述,克罗赛尔罕见地并未产生不耐的情绪,沉默许久,他问:“……你为什么不剪?”

“我……不忍心。”被克罗赛尔注视着,唐铬无端端地,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它们太美丽了。”

“不过现在它们都能从头梳到尾了呢,你看看?真的很好看。”不知该用什么来劝说克罗赛尔不要剪掉自己的头发,唐铬只能用自己贫瘠的词汇量尝试去赞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