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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了紧握住画像的手,克罗赛尔眸光微黯,“没有,我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我甚至不记得他的声音,我去灰败边界寻了很久,都没有找到过一个有人练刀的小村子。”

“练刀的村子,除了克法应该没有别的地方了,”得到了克罗赛尔的默许,唐铬默不作声地跨入了他的房间,“村子里面有很多人……或许我可以帮你找一下。”

“以帮你宣传你的物理课堂为代价是么?”好像只有在谈及故人的时候,克罗赛尔的神色才会温柔一些,他冷眼瞧着此刻站在自己面前的唐铬,略微痛苦地闭上眼,“你走吧。”

“……我会再来的。”好不容易才找到突破口,唐铬自是不会那么轻易放弃,知道此时的克罗赛尔已然不再适合交谈了,唐铬站起身,拖着自己的大刀向出口处走去。

沙发上,身着睡衣将画像放在自己膝上的克罗赛尔有一种常人难以言说的美好,他显得落寞,可同时他又是那么强大。

“没关系的,祭司先生……你这么好看,见到你的人肯定毕生难忘,说不定……说不定他也在找你呢?”

克罗赛尔抬眸盯他一眼,似是觉得可笑,只摆了一下手,自脚底到头盖骨,一阵不弱的电流自身躯内部穿行而过,唐铬打了个颤,所幸克罗赛尔只是为了赶走他,而并非要伤害他,“走吧,我就不送了。”他说。

回程的路依旧漫长,唐铬一手拿着地图用于对照,一手拽着他的爱马苞米,分明是光滑无阻的康庄大道,却硬生生拿出了在沙尘暴中艰难行进的架势。

回到教学园地,听见唐铬竟然同克罗赛尔说上了话,小助理先是极为夸张地尖叫了一声,然后就是对自己此次竟然没有同行的决定进行了痛彻心扉的忏悔。

唐铬也是没想到,克罗赛尔在桥西学院中竟有如此大的影响力,也不知道小助理究竟去外面说了些什么,当天来拜访物理教室的人竟比先前所有来访者的总和乘以十都还要多。

唐铬觉得自己不应该胡乱散播克罗赛尔的私事,但那些学子说,只要是关于他的,什么事都可以。

于是便将克罗赛尔房间内家具陈设的大致模样略略描述了一下,他没想到这样也能揭起轩然大波。

还有克罗赛尔的睡衣,唐铬真不知道“克罗赛尔穿睡衣”这句话有什么好值得令人兴奋的,反正当天下午就有桥西学子拿着《迦南服饰图鉴》要他明示那件睡衣究竟长什么样子,什么类似于:买同款=跟克罗赛尔亲密接触的言论……唐铬不能理解。

小助理更是令唐铬感到离谱,听说唐铬可能会再次去云雷之塔,她竟将留影机塞到唐铬手中,要他“浅拍一下”,还说什么:“这样你的物理教室就不至于无人问津啦!”

反正唐铬觉得,要是自己真那么做了,怕是会被克罗赛尔劈得连灰都不剩。

第4章 水与雷·人鱼?祭司的长发!

无论如何,第一次对云雷之塔的强行拜访就那样匆匆过去了,三天之后,总结了上次失败的经验,自认为准备完善的唐铬决定再次出发。

跟上次临行前被疯狂泼冷水不同,这次唐·克罗赛尔大使·铬(桥西学子给他封的诨号)的出行得到了为数不多的支持。

支持者多是来自最强法者的狂信徒们,他们多是桥西学院内的雷系魔法师,在唐铬离开之前,他们怀着对克罗赛尔的敬意以及一箩筐未曾问出口的问题,目送着唐铬渐行渐远。

这次去往云雷之塔的“旅途”,唐铬非但不打算带上踊跃报名的小助理,就连自己唯一的坐骑苞米都被他无情地剔除到了队伍之外。

“自己好好反省!”敲了敲苞米的额头,临行前的唐铬是真的以为苞米会因为自己没带它而后悔的。

然后走到一半,察觉眼下的地界有些陌生的时候,唐铬摸了摸兜,发现自己原本揣在兜中的地图不知何时被换成了一台小型的、用于偷拍的照相机。

很眼熟,仿佛就是当初小助理塞到他的手上,要他用于偷拍克罗赛尔,而他又义正词严地塞回去的那一台。

一时间,唐铬产生了将这破玩意儿狠狠掼到地上然后用力踩两脚的想法,可又回忆起小助理说这玩意儿很贵,贵到比他身上所有东西加起来乘以十倍的价钱都还要多的时候,他放弃了。

唐铬是个极度有自信心的人,表情凝滞片刻,他随即想到:这路反正我都已经走过一次了,现在再回去难免有些浪费时间,继续向前吧!反正船到桥头自然直呢!

然后他就顺利地迷路了。

苍天可鉴,唐铬并不是一个不认路的孩子,就算是在蛮荒的克法,那并无任何指路标识的荒芜山地间,他也能够出门疯跑一天再顺利找到回家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