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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太后走到皇帝身边坐下来,道:“陛下倒是很器重贺兰止。”

皇帝笑着道:“母后怎么来了?贺兰止做事尽心,是贤良之才。他还年轻,朕多栽培着他些,也好为大汉培养贤臣。”

薄太后幽幽道:“哀家听说,这贺兰止和王庶人、言之走得很近。”

皇帝道:“这是朕的意思,朕想着让贺兰止多教导言之,这才让贺兰止多与言之走动着。”

薄太后道:“陛下心里有数就好。”

她顿了顿,接着道:“不过哀家还是要白嘱咐一句,臣子用得顺手也就罢了,若是捧得太高,只怕会生出别的心思,反而不好。”

皇帝似有所动,道:“母后说得是,朕明白了。”

他说着,看向薄太后和沉鱼,道:“母后和沉鱼来此,所为何事?”

薄太后抿了抿唇,道:“此事还是让沉鱼说吧。”

沉鱼跪下身来,重重的叩在地上,道:“请舅父恕沉鱼欺君之罪!”

皇帝笑着将她扶起来,道:“好端端的,跪着做什么呢?”

沉鱼不肯起来,只道:“沉鱼罪无可恕,实在不敢起身。”

皇帝浑不在意,道:“你说你犯了欺君之罪?那你说说看,你骗朕什么了?”

“舅父,”沉鱼抬起头来,道:“傅恒之他还活着。”

“你说什么?”皇帝瞳孔猛地一缩,连握着沉鱼的手都紧了紧。

“我说,傅恒之,他没有死。当年那场大火中的尸体并非傅恒之,而是一个死去的死囚。是沉鱼自作主张做了此事,傅恒之并不知情,他只是顾惜我的性命,才未曾回来。”沉鱼说着,福下身去,道:“沉鱼欺君罔上,还请舅父责罚!”

皇帝的声音有些发颤,道:“朕早料到当日之事有些蹊跷,可没想到啊……沉鱼,你胆大包天啊!”

沉鱼没说话,只是低低的福着身子,一副听凭处置的模样。

薄太后沉声道:“此事也非沉鱼一人之过,是哀家首肯她去做的,若是陛下要责罚,便也带着哀家一起。”

皇帝没说话,只是眼底有些晦暗不明,道:“恒之他现在在何处?”

“边塞。”沉鱼道。

“他是……”皇帝逼视着她。

沉鱼挺直了腰背,道:“大将军,卫铮。”

“好啊!好……”皇帝抚掌道:“好一个卫铮,好一个姜沉鱼,难怪……”

薄太后道:“恒之是嫡出,在皇子之中最为出挑,如今又有战功,陛下也该重新考虑太子的人选才是。”

皇帝道:“来人啊!”

长荣躬身走了进来,道:“陛下!”

“传朕的口谕,大将军卫铮,即刻入京觐见!封姜沉鱼为清河郡君,食清河邑五百户!”

“诺!”长荣答应着,很快退了下去。

沉鱼急道:“舅父是要治傅恒之的罪吗?”

皇帝看了薄太后一眼,倏尔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