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翌安看他一眼,没说话。
打过方向盘,车流并道拐进临安路,红灯亮起时,刹停在原地。
顾翌安这才转头。
眼里含着温润的情意,顾翌安抬手伸到俞锐颈后,拇指磨蹭着俞锐下颔。
“何况——”
俞锐眨了下眼睛跟顾翌安说:“咱俩十年没那啥了,你要不狠一点,那我恐怕就得怀疑是不是我魅力不够了。”
顾翌安轻挑眉稍,嘴角也跟着扬起来,顺手捏了下他耳朵。
红灯转绿灯,顾翌安启动车跟随车流往前,最后说:“今天别吃太油腻,晚上下班我去接你。”
早交班结束,是每天雷打不动的晨会,除去科里各组别的主治医,住院医,哪怕是新来的实习医都得参加。
每天晨会的半小时,是所有实习医神经最紧绷,也最战战兢兢的时刻。
快速讨论完最近两天需要重点关注的病人,前排某俞大主任总是会毫无预兆地随手一指,平静地甩出一堆问题。
哪怕是高年资的住院医也未必经得住俞锐连续提问。
眼看快到开会时间,大家陆续进到会议室,找好位子坐下,结果抬眼一看,俞锐还站着。
尤其看他这阵仗,大家心里都犯嘀咕,后排实习医就更紧张了。
于是不明所以地,坐下的人陆陆续续又全都挨个站起来。
俞锐还有些纳闷儿,抬了下手说:“你们坐你们的,不用管我。”
说是这么说,可老大都没坐,借十个胆,底下人又有谁敢坐啊。
僵持半天,陈放进来,看一屋子人都直挺挺站着,吆喝一声:“大清早的,罚站呢?都坐啊,赶紧开始,我还赶着九点上手术。”
其他人没动,全都齐刷刷看向俞锐。
俞锐皱了皱眉。
不坐也得坐,可整场晨会,俞锐始终沉着脸,偶尔还蹙一下眉,搞得大家时不时就得看他眼色说话。
好不容易熬过晨会,众人松口气,逐一散去,侯亮亮跟着俞锐去查房,小声问他说:“俞哥,你是不是不太舒服?”
俞锐摆了下手,没理他,迈着大步从病房出来,很快又拐进隔壁另一间病房。
侯亮亮不死心,眼珠子滴溜转了好几圈,还当他偶像是不好意思,查完房又跟着俞锐走回办公室。
侯亮亮个矮一截,俞锐身长腿长,他走路都得带小跑,喘着气跟俞锐说:“我那儿有药,俞哥你要是需要的话,我等会儿偷偷给你送过去。”
“什么药?”俞锐脚步一顿,莫名其妙看他一眼。
“就,治那个痔疮的药啊,”侯亮亮摸着脑袋,还连忙解释,“我没用过,还是新的,都没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