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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手+番外 一木孑影 1388 字 2023-04-05

就因为这次检查,格勒姥爷此时才知道,在过去二十多年,他脑子里始终都插着一根长达10的钢条。

这种情况实在太少见了,别说医疗队成员全都瞳孔地震,惊讶到失语,然后纷纷放下手头上的活儿跑过来围观。

就连俞锐自己也从未遇到过类似病例。

换做其他人,也许普普通通一次颅脑损伤,就有可能导致他们致残致死。

而格勒姥爷的颅内异物,无论是从长度,还是从插入深度看来,都极其凶险,可偏又完美地避开颅底外侧。

甚至不曾对任何神经功能区造成影响,以至于他能在这二十多年,毫无所觉地携带异物生存。

即便如此,随着年龄增长,个人抵抗力逐渐下降,异物导致的颅内感染便会愈发严重。

所以格勒姥爷才会出现越来越严重的头痛。

俞锐在义诊当天就告知对方,必须尽快手术取出异物,否则他的情况只会恶化,而且随时都会危急生命。

但格勒姥爷却不同意。

藏区牧民长期生活在高原地区,无论是生活习惯,亦或是种族文化,始终还是和其他民族存在着许多差异。

开颅手术对他们而言,基本属于禁忌,大部分人只要听说手术要开颅进行,便一脸惊恐地频频摇头。

加上游牧民族居无定所,格勒姥爷本人除了一名年仅五岁的小孙子,再无其他别的亲人。

因此,无论俞锐怎么劝说,对方始终不肯接受手术。

百般无奈之下,俞锐只能让诺布定期给格勒姥爷做检查,以便跟踪他的病情进展。

面包车停在医院,下车后,诺布带着俞锐径直就往监护病房走。

藏区这边医疗条件有限,住院大楼也相对简陋,上楼下楼连电梯都没有,只能靠步行走楼梯。

路上,俞锐问他:“格勒姥爷上次过来检查是什么时候?”

“半年前,”诺布说,“就你春天来医援那会儿,后面就一直没来过,听达瓦说他们这次去的地方太远,中途好像一直就没回来。”

达瓦是格勒姥爷的孙子,今年刚满十岁。

病房门口,达瓦抱着胳膊蹲在地上,下巴抵住膝盖,怯生生地把自己卷成皮球。

听到有脚步声靠近,他才缓慢地抬起头来。

待看清来人是俞锐后,达瓦很快站起身,眨巴着两只圆溜溜的眼睛,嘴巴里“啊啊”了两声。

他身上还穿着藏袍,衣服显然是不合身的,刚一站起来,左肩上的袖袍便往下滑出一大截。

俞锐走到跟前,抬手帮他往上提。

游牧的藏民,长期暴露在紫外线下,导致达瓦的皮肤黑黄黑黄的,但脸颊却又是红扑扑的两块,跟抹了腮红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