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假话听来做什么。”徐颂行微微笑着。
于是,俞锐沉吟一声,回了声:“不会。”
这两个字出口,周围一圈人脸上的表情五颜六色各有各的不同,甚至背后站着看戏的也全都安静了。
霍骁在俞锐背后低笑一声说:“还真是一如既往的狗脾气。”
张明山瞪他一眼,沉着脸喊了声:“俞锐。”
俞锐没吱声,也没作任何解释,只是挪到餐桌旁边拿起醒酒瓶,转身对徐颂行说:“晚辈无意冒犯,先自罚三杯向您请罪。”
顾翌安眉头皱起来,低声也喊了句:“俞锐。”
徐颂行未置可否,其他人都在观望他的态度,谁都没敢插话,俞锐说完便一杯接一杯地喝,三杯喝完又说:“如果您要还有气的话,我接着喝。”
葡萄酒几杯下去,俞锐喝得又急,脖子和脸跟着就红了。他把瓶里剩下的酒都倒了,手刚抬起一半,杯子就被人夺走了。
“够了,别喝了。”顾翌安眉头皱得很深,脸上鲜有的挂着一丝怒意。
空气都是凝固的。
顾翌安伸的是左手,指间从俞锐腕骨和手背擦过,顾翌安手是凉的,肌肤相贴的瞬间,冰凉的触感牵动俞锐皮下所有神经末梢。
俞锐怔愣一秒,悬空的手指随即微蜷起来。
张明山一颗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刚要开口打圆场,顾翌安却转向徐颂行先喊了声:“徐老——”
他一句话还没说完,徐颂行便抬手打断他。
徐颂行脸上的表情就没变过,也看不出一点恼怒的意思,只淡笑着说了一声:“赔礼就不必了,不过,你的罚酒我倒可以接受。”
接着,徐颂行抬起自己的酒杯,轻举一秒尽数喝下。
张明山顺势就接下一句:“来,我们继续聊我们的,别让这混小子给我们添堵。”他生怕又出点什么让他头疼的意外,说笑着就将徐颂行带去了别的地方。
徐颂行走了,顾翌安还在,俞锐站在原地没动。他想说点什么,毕竟顾翌安夹在中间是最难做的,但想来想去,最后出口的竟还是一句:“抱歉。”
来时重逢一声抱歉,惹完麻烦找过去也是一声抱歉,现在马上都快走了,出口一句依然还是抱歉。
话音落地,两人皆是一怔。
顾翌安脸色没比刚才好多少,眼神里除了先前的怒意,又蓄了点别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毫不避讳地一直盯着他看,眉心越蹙越紧,鼻间的吐息都是沉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