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坏纸鸢 星河蜉蝣 1372 字 2023-04-05

谢斯止熄灭油灯。

他靠在藤椅上,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

就着窗帘缝隙里照进来的一点月光,视线贪婪地梭巡在女孩的脸颊。

尽管他知道,许鸢对他没有防备的保质期很短,一个月的期限一过,她就会毫不犹豫地离开。

但依然忍不住心底的柔软。

像这样静静地看着月色映在她脸颊,他觉得自己可以保持一整晚的清醒。

就像吃了精神亢奋的药物,身体,灵魂都陷入了癫狂的干渴之中,睡不着,也浇不灭那反复燃起的火焰。

不知过了多久,窗外仍是夜色,许鸢睡到中途醒来了。

她睡迷糊了,朝身旁一摸,床单冰冷,是空的。

她搓着眼睛问:“不睡吗?”

谢斯止静了静,反问她:“你在邀请我?”

许鸢抿着唇不说话,他靠在藤椅上,长腿搭着,不满道:“遇到不想回答的问题,就只会沉默。”

“那要我怎样呢?”许鸢困惑地问道,“沉默还不足以说明什么吗?”

“是或否,愿意或不愿意,直接说出来。”

谢斯止平静地说,“非要我猜,我就会按照自己的心意判断,一旦判断失误,在你眼里,又变成了强迫和不尊重。”

许鸢靠着床头坐了起来,她恢复了一点精神,有些睡不着了。

漆黑的屋子里,谢斯止拿着打火机,无聊地按动,时而跃起的橘色火焰,将他脸庞映照得清晰透彻。

五年前那些日夜总带着靡乱的颜色,一个躲避,一个紧逼。

她与谢斯止之间,从不会发生这样的对话,倒是现在,这样半远不近的距离,许多话却可以说出口了。

许鸢总觉得,爱恨不论,他们之间的开始和结局似乎和别人是相反的。

——牵手、触摸、坦诚地把话说开,这样对别人而言再普通不过的事情,竟然此时此刻,才迟缓地到来。

谢斯止似乎也发现了这一点,所以才没有出手打碎这一刻简单的宁静。

“你明天开车不会困吗?”

“困了正好。”他侧过脸,看着许鸢,“随便把车撞进哪一座沙丘,活着不愿意接受我,那就死在一起,许多年后被人从沙子里挖出来,尸体、灵魂,也依然无法逃离我身边。”

许鸢:“……别说疯话。”

谢斯止散漫地笑。

深夜里,门外忽然传来脚步声。

集装箱的墙壁不隔音,许鸢听到,有几个声音低低地交谈。

“你们可以把女人带走,男人归我。”

“别把我当傻子,吉姆,半夜着急把我们喊来,你口中的男人才是肥羊吧?”

“我保证,那个女人身材很棒,你们绝不会吃亏。”

“女人归我们,男人的钱我也要一半,否则免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