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坏纸鸢 星河蜉蝣 1376 字 2023-04-05

他削薄的唇微微开启,似乎想要说话,但最终,他什么都没有说。

沉默了几秒,他将那块蛋糕吞进嘴里,当着许鸢的面,面无表情地咀嚼着。

第76章

幼年时在外流浪,饥寒交迫,以为那是苦。

少年时,寄人篱下,母亲夜里的呻吟化为日复一日的梦魇,也很苦。

n国的黑牢暗无天日,血水、脓水遍布肌肤,疼痛啃噬伤口,无论昼夜,被困在囚牢里的人都说,世界上最痛苦的事不过如此。

他早该对痛和苦麻木了才对。

但此刻,过往一切叠加,也抵不过唇舌间的滋味,很苦。

苦涩杏仁味蔓延了味蕾。

谢斯止盯着许鸢,试图从她脸上看到一些神情。

无论难过、犹豫,还是后悔,哪怕是畅快都好。

那至少证明,对于他,她是有情绪的,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冷淡地凝视他,仿佛没有爱恨。

以她柔软的性子,蚂蚁死在面前都会不忍,却对他冷眼旁观。

他在她心里,还不如一只蚂蚁。

谢斯止机械地咀嚼、吞咽,一口不剩吃完了蛋糕。

苦味麻痹了舌尖,他有些口渴,想喝水。

但一想到,此刻喝与不喝也没什么区别,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他抽过纸巾,慢条斯理地擦去唇上的奶油渍。

“氰化物中毒,是怎样的症状?”

许鸢平静地问,“你在林伯父的餐馆试过,应该很了解吧?头痛,胸闷,还是心悸?再或者都有?”

谢斯止没有回答,他沉默片刻,因“许鸢要他死”这一认知而红起的眼圈恢复了平常的颜色。

“你的心真够狠。”

“后悔了?”

“不。”他忽然笑了,鸦羽般的睫毛一颤,“如果这就是我和你的结局,那我接受。”

“无意中伤害了别人都会感到内疚。”他眸底燃起近乎疯狂的色彩,“我死在你手上,足够你记一辈子。”

“疯子。”许鸢呢喃。

是疯子没错。

以前的谢斯止,欲望微乎其微。

眼、耳、鼻、舌、身、意,无论哪点,他都淡然,从未对事物产生特殊的热爱。

但造物主把许鸢送到了他身边。

要看到她的面颊,要听见她的声音,要嗅到她的气味。

唇舌要用以亲吻,身体要与她相贴,至于心底的念头,更是分分秒秒与她有关。

动心起念间,他对人的“六欲”有了确切体会,或者说,只是对于她的情欲。

一想到,她会记他一辈子,或许下辈子也会记得。无论在哪里,身边有谁,又爱着谁,都无法摆脱,他会在日间缠绕在她心头,夜里化为她的梦魇,谢斯止心底就产生了一种死亡也无法冲淡的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