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等多久呢?

三年?五年?……十年?

时间越遥远,邱天心中的悲凉越会加剧几分,且明知他不可能会等到——于他短暂的生命而言,所谓等待,不过是一张不能兑现的空头支票罢了。

恍然之间,邱天被茫然包围,那是一种无法言明的感觉,大抵是明知命运的安排,却又无可奈何的无力感。

然而即便如此,她仍想以某种方式表达自己无法言明的内心,哪怕是提前了六年的慰藉也好。

于是她轻轻开口,轻声说:“能不能等到我长大?我挣很多钱,然后嫁给你,对你好……行吗?”

陆丰年脑中像凭空多了一串没被破译的电码符号,这几乎是他生而为人十六年以来遇到的第一桩难题,而此时给他出难题的女孩正眨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瞅着他。

半晌过后,大脑重新工作,女孩说的话得以在脑中重新过了一遍。

陆丰年不得不承认,他生平第一次被一句话堵上了嘴,完全不知该作何回应。

只因为,这句话出自一个七岁小女孩之口。

他无法认真,却又无法不认真。

陆丰年屈膝蹲在小女孩面前,语气半认真半玩笑,“我才十六,可不想老早就找个婆娘管着我。”

邱天脑子转得出奇得快,“而且你也没到法定婚龄。”

七十年代的法定年龄,男二十岁,女十八岁。

陆丰年闷声笑,“那可不,我还年轻着呢。”

邱天使劲点头,“所以再过十年你也才二十六,也还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