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倒也无妨,只要愿意学习,不拘什么时候开始,也不拘什么场所。”他只能这么鼓励,毕竟他左右不了一个家庭的决定。

船行驶在波澜平阔的菱角河上,船桨不断划破水面,骆一鸣的话音随着桨落激起细浪,邱天有些对他刮目相看。

“谢谢骆老师,”她说,“我受教了。”

又问:“骆老师在慢道中学任教吗?”

骆一鸣一愣,“任教”这词从她嘴里说出,显得似乎过于成熟文气了些,显得有些违和。

邱天顷刻也意识到了,可面上仍故作镇定地直视着他。

这倒让骆一鸣有些尴尬,他随即一笑道,“先前是,这不马上调到北角小学了吗?”

北角小学??

邱天眼眸亮起,心霎时也亮了。

不拘什么时候开始,也不拘什么场所——骆老师说的没错。

微风徐来,吹面不寒,她知道,机会来了。

骆一鸣确实是去北角小学报到。

其实很早就有风声传来,说上级教育部门有意让他调到北角小学任校长一职。只是因他的家庭成分问题,上级一直在调查斟酌,是以开学几天了,他的归属还悬而未决。

其实他对当不当校长这事看得很淡,十年浩劫,家庭变故,很多事情他都看开了,觉得踏踏实实当个教书匠就挺好。

今天得到确切消息——北角小学师资力量匮乏,令他即刻去北角小学报到。于是立刻便有人捕风捉影奔走相告,说骆一鸣交了官运,要去北角小学当校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