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页

事后,李子谨略略帮明月收拾了一下,就掀开被子钻了进去,拥着明月说着情话。

明月的耳朵略微红了红,李子谨总是这样,什么话都敢说,还说的面不改色。明月掐了他一把,就试图转开话题,想起早上墨书来说的事,就说了一遍,然后问道:“生意做得这么大会不会引起朝廷的注意?虽然已经分了几个商号,外人不可能知道,但朝廷只要有心,仔细查一查还是可能查得到的。”

李子谨见说起正事,也正经起来,只是放在明月腰间的手还是没有离开,他沉吟了一下道:“朝廷应该不会去查这些的,更何况又不只咱们做这门生意,这几年从你手里拿货的人还少吗?朝廷要查必定连他们也要查,人太多,查起来太浪费精力了,更何况这是商事,现如今天下局势越来越紧张,朝廷和各个国公府的精力都放在朝堂和军事上,谁会注意这些商场上的事。”

明月就吃了一惊,虽然士农工商,商排在最后一位,但现代人都知道商人的作用和其他几位是一样的,甚至在一定条件下有过之而无不及。一个国家的政治经济是连在一起的,政治的动荡势必会影响到经济,反之亦然,要是大夏的经济动荡不安,甚至大夏破产了……明月打了一个寒颤,这几年通过钟表铺子和玻璃铺子,大夏和其他几个国公府的银子源源不断的流入辽地,再过几年,辽地的军饷筹够了,而大夏的国库也空了……钟表和玻璃毕竟是奢侈品,影响有限,可如果李子谨用手中的钱去经营粮食呢……没有了人类赖以生存的粮食,军队也没有了军饷……只是想一想,明月就觉得心底发寒。可这个时代没有人想得到,除了她,没有人想得到这点。望了身边关心的看着她的丈夫,从心底叹了一口气,她想过的是平平淡淡的生活,可她嫁的男人注定了不能给她平淡的生活,李子谨不想争也要争,政治是没有对与错的,李子谨不争就意味着失败,意味着失去,明月甚至不能想象骄傲如李子谨,他失败后会不会再继续苟活在世上,所以明月不能让他输,她赌不起!

明月就细细地解释起来,尽量用他能听得懂的语言:“在这个相对动荡的时代,真正有钱的不是国家,而是那些士大族和商人,而士大族之间盘根纠结,家族里面也是弯弯绕绕特别得多,不如商人家庭这么简单,这几年战争不断,国库空虚,真要打起仗来,大夏不一定付得起军饷,而这个时代对商人的局限也比较大,那些有钱的商人会想给家族重新选一条路,而国家可以满足他们,要得到就必须先付出,而商人有的就是金钱,是粮食……钟表和玻璃是奢侈品,除了能赚银子……是,还有替你收取情报,其他的作用不是很大。”

明月看着蹙眉思索的李子谨,叹了一口气,看来古人真的很看不起商人,她都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李子谨还是不明白,平时明月只是开个头,李子谨就知道接下来是什么了。明月只好再仔细的说道:“就拿今年来说吧,单算钟表铺子的收益就有五十三万两,是你从高昌收税的两倍还多。”

李子谨大吃一惊,他没想到会这么多。明月看见了,看来,李子谨也只关注情报,没关心过钱财,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墨书也没有和他说。思绪一闪而过,明月接着说道:“你当初打下高昌不就是想筹军饷吗,可我这两个铺子比你的一个高昌更甚,以朝廷对你打下高昌的忌讳,要是知道了你每年能从这两个铺子里得到这么多的银子,大夏还能容你吗,其他国公府还愿意和你保持着合作的关系吗……”

明月只是提到了一点,李子谨想到的却更深远些,虽然李子谨在商事上不通,可他是一个天生的政治家,就是一百个明月也许都比不上李子谨,只要是在他熟悉的领域内,世上少有对手……

“他们现在还没有察觉是因为他们和你一样不精通商事,可如果旁边的人提上一两句,哪怕是无心的,他们只要一查可能就知道了。更何况这几年钟表铺子太赚钱了,也不知道红了多少人的眼,天下大乱还不是为逐利?要是这件事被大夏和其他的国公府知道了,到那时你就孤立了。”

李子谨点点头,“这件事我会处理的。”

“这几年的银子我只运回了一小半,一大半还留在原地,其中大夏和宋地最多……”明月的声音渐渐低了下来,“……这几年风调雨顺,粮价下降,我就让人囤积了粮食,每年在各个地方收一些,数量不是很大也就没有引起关注,但积少成多,你要是想……就开粮店吧,多开一些商号,不要太出挑就不会引人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