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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明月没有想到是这样的,“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提起你的伤心事的。”

李子谨愕然,“谁说这是我的伤心事了?”

什,什么?妻子死了不是应该伤心的吗?明月呆若木鸡。

李子谨看着明月的表情,很容易就知道了她在想些什么,怎么这么不懂掩饰,这么点事都这样了,她是怎么在皇宫里活下来的。

李子谨却不想想自己说的是什么话,夫妻之间就算是没有爱情,那也有亲情吧,怎能说得如此风轻云淡?

李子谨皱了皱眉说:“我与她没有什么感情,”说到这里甚至带了些悲哀,“甚至是敌对的……”

世上的事从来就不简单,更何况是感情的事!明月没有再追究,说不定这还真是人家的伤心事呢。明月没有挖人家伤口满足好奇心的嗜好。

明月想转移话题,而李子谨也觉得这个话题很不好,很自动的转移了话题,“西蒙太子还没有选好太子妃的人选吗?”

“嗯,听说他和十一公主聊得很来,但皇室又比较中意十公主……”

“哼,真没想到皇上也会让他胡来……”语气很是不屑。

明月倒没多大感觉,都要结婚了,总要知道对方是个什么样的人吧,而且西蒙现在也有这个能力进行选择不是吗?“听说是因为现在西蒙国逐渐强盛……所以……才不得不让步的。”

“就是因为现在国力逐渐强盛了才更加要收敛些,而他们现在这样大张旗鼓的……可见也没有多少能耐。也不知这是西蒙国的意思还是西蒙太子的意思,不管是谁的主意,西蒙这样早晚要出事……”

明月愕然,她没想到李子谨就凭着这样一件事就可以判定一个人、一个国家的未来。就是活了两世的自己在见过完颜石两次后仍然迟疑着不敢下定论,生怕是自己轻视了他,可如今看来……李子谨真聪明,如果不是在这时候倒可以请他帮自己参谋参谋。

明月迟疑着,到最后还是开了口,“李子谨,我有一件事想要问你。”明月也没有等他回答就自顾自的说了下去:“夏国有没有公主下嫁三品以下官员的例子,那些官员都没有什么太大的家世的。”

李子谨皱皱眉,“有过一个,是崇元二十五年的六公主下嫁给了户部侍郎,正四品。怎么了?”

“没什么。”明月犹豫了一下,也许人都这样,对着自己熟悉的人说不出来的心里话对着陌生人却能说出,也许是因为知道以后都不会再见了吧,这样也就不会有尴尬。“我在想我以后能不能嫁给一个小一点的官员,又没有什么大家世的……”

“这怎么可能,你可是公主……”

“就是是公主也是不受宠的公主,当初也是有过旧例的……为什么我就不可以?”

“当初之所以让六公主下嫁给刘侍郎,一是因为朝廷对金国的战事不利,而当时户部侍郎代替户部尚书管理粮草,二是因为这个刘侍郎才华绝著,他可是那一年的状元,一年之内从六品升到四品……”

明月的脸从红转到青,又由青变到白。

“你怎么了?”李子谨也发现了她脸色不对。

“也就是说我想嫁到一个小家族是不可能的了?”明月的声音有些戚戚然。

李子谨听她这么一说目光一凛,声音也带上了几分凛冽:“你怎么会这么想?你是公主,怎么也会嫁到一个好人家去的……”

“你又知道些什么?”明月小声的咕哝着:“公主也不过是皇家的一个工具罢了,有用时自然是还可以的,但当她们失去了原有的价值,皇家只会成为她们的劫难……而且大家大族里的事是最复杂的,谁可以保证……可是嫁到小家族就不一样了,他们和朝廷的利益冲突应该没有这么大……而且公主下嫁到他们家应该是很荣幸的事,他们应该不敢把我怎么样吧?……到那时我就可以想什么时候起床就什么时候起床,想吃什么就吃什么了……”声音逐渐低了下去,甚至带上了一点哭音。

李子谨愕然,“你想嫁到小家族里就只是想什么时候起床就什么时候起床,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明月望着他就认真的点了点头。

李子谨脸色变得铁青,“你这到底在想些什么啊?皇家不会让你这么做的。”

“我知道啊,所以我老早就做好准备了,只要这个婚事不合我意,我就逃婚!”说到这里明月有些兴奋,像是要和好朋友分享心事般的开心。

可李子谨的脸色已黑得想锅底了,他刚想说什么楼底就传来了墨香低低的催促声音,向外望去,天已经黑了。没想到这么晚了,跟她说话好像总是会忘记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