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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若村子里的人没被杀尽,没道理两天都过了也无人来处理,所以最大的可能就是全村老幼无一幸免,全都被杀了,这么齐全,只能是在晚上,更准确的说,当时应该是深夜。

而对方可能是因为担心被发现,所以没用火清理掉现场,而是将倒在村口不远处的几具尸体抬回来扔到了屋里,其他人的一律未动。

士兵们沉默着将所有的尸体都集中到了村口,一具连着一具排过去,显然是一家人的放在一起,倒在村子里的路上,未确定家庭的单独先放在一边,一直到晚上掌灯,大家才搜索完整个村庄,他们连地窖都找过了,的确是没有一个生还者。

一个小兵将一个三四岁左右的孩子从地窖里抱出来,忍不住哭出声来,这个孩子是被一刀插进腹部毙命的,小兵在他的左边发现了好几筐倒地的蔬菜,应该是他的家人将他藏在地窖里,谁知却还是被人检查出来……

这个孩子的祖父母,父母及三个叔叔都倒在大门处和大厅里,通往地窖的门却干干净净的没有一丝血迹,显然他的家人是没有往后院跑,就是为了不让凶手注意到后院的地窖,但这个被全家保护的孩子还是没能活下来。

大家将火把点起,全都沉默的站在村口的大坪上。

就连钟副将这等欺负惯老百姓的都不由红了眼圈,骂道:“这些王八蛋,简直毫无人性,难怪朝廷要派出大军镇压。”

众人闻听此言眼中皆有些恨意,“钟副将,我们回去杀土匪吧,为老百姓们报仇。”

齐浩然蹲在地上检查尸体,闻言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扭头对钟副将道:“谁说这是土匪所为?”

“不是土匪还有谁?难道还能是我们朝廷的大军不成?”钟副将见齐浩然的质问口气不满,不服的大喊道。

“村子里两百多号人,这样大规模的屠杀,对方人肯定也不少,我朝少有如此丧心病狂的凶杀案发生,这种大案也不可能是几人或几十人就能做下的,而除了朝廷的军队,也就只有土匪了,而这种丧心病狂的事,不是土匪干的,难不成还真是我们同僚干的不成?”一个营千总嚷嚷道。

士兵们闻言也是义愤填膺,有几个人甚至高呼道:“将军,带我们回去打土匪吧,我们一定能将此等乱党贼子一网打尽,还百姓一个朗朗乾坤。”

齐浩然冷笑一声,“你们要想还百姓一个朗朗乾坤,要打的不止是土匪,还有外敌。”

齐浩然将地上一具尸体的胸襟扯开,露出那狰狞的刀伤,道:“你们真以为这人是土匪杀的?别忘了,我们之前经过的几个村庄可都好好的,那里离土匪窝要近得多。”

“将军是什么意思?”钟副将低头看那伤口,联想到齐浩然刚说的话,脸色一变,道:“这,这是胡人干的?”

此话一出,所有人脸色都变了,戒备的看着地上那具尸体胸前的刀伤,好似那里是洪水猛兽一般。

齐浩然叹气道:“土匪打家劫舍固然可恨,但不可否认,他们之前都是我大周的子民,大部分人就算落草为寇,但亲友还留在山下为良民的比比皆是,这样的人会屠村,连老幼都不放过吗?”

齐浩然见大家都低头沉思,又道:“你们当中,有早几年就在衡州当兵的,与当地的土匪应当不陌生,可见他们如此这般狠辣狂绝?”

“那些土匪虽然抢劫过路客商,打劫官员,甚至是冲击府衙,但很少抢掠老百姓,更别说杀人了。”

“对,连最糟百姓的恨的崎山寨最多也就下山抢老百姓家里的粮食和养的家禽,每次抢掠都不会把粮食都抢走,难道越往外这土匪越狠,竟然直接屠村了。”

“所以,这真的不是土匪干的,是胡人干的?”一个士兵脸色发白的道:“可,可我们不是在荆湖南路吗?为什么这儿会有胡人?关口离这儿不仅啊,我们荆湖是大周的中部吧?”

士兵有些不确定的看向齐浩然,想要得到他的支持,因为这些都是他和他们说的,以前他们连荆湖南路有多少府衙都不知道,但齐参将来以后就教他们认地图,还要认全大周的地图,这些刚参军不久的小家伙这才知道,原来他们所在的荆湖南路是大周朝的中部,很是繁华。

难道齐浩然其实教错了,他们荆湖南路其实离边关并没有他们想的那么远,胡人一进来就能屠他们的村庄?

齐浩然面沉入水,他当然知道这儿离边关有多远,就是因为这儿,他的脸色才越发的难看。

钟副将也手抖脚抖的抓住一个营千总的胳膊,半个身子的力量倚靠在他身上,这才没摔倒在地。

接下来的事情就不是普通士兵能听的了,齐浩然再一次明确的告诉大家,荆湖南路是大周的中部,与边关并不近,至于胡人为何能到荆湖来屠村,及为何会屠村,这个还有待调查,但我大周地大物博,大路小路无数,说不定那些胡人就是从小路来的,因此齐浩然让大家今晚休息的时候顺便想想各自的家乡是否有外人所不知道的小路可通往交通要道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