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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扬灵泄气,她没想到公公这么怕事,齐浩然怎么说也是他儿子吧,儿子在外头被人欺负,他连说一句话的胆子都没有。

范子衿没有齐丰在朝中帮忙说项,而他本身又没上朝的资格,只能找以前的人脉,就连他爹都被他找上了。

这让范思文郁闷无比,他们今天早上才吵架好不好,他都已经发誓要不管这逆子了,他转过身竟然还能面不改色的求他帮忙。

范思文不知是该骂他厚颜无耻,还是该夸他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反正第二天早朝上,齐浩然的第二次辩折就到了,他再次解释他没有指使人引导匪民攻击官邸,至于官员收集到的证据他同样不解,因此要求皇帝派人下来调查,并要那些掌握证据的官员将证据来源说明清楚以还他清白。

在折子的最后他这样反问朝臣,他与那七人无冤无仇,甚至在去衡州前都不认识这几人,到衡州后也是一心剿匪,除了与衡州知府接触过外,对其他人连面都未见过,为何要指使匪民杀他们?

而且还是灭人全家,他齐浩然自认为坦坦荡荡,不敢说是君子,但也绝对不是阴险狠毒的小人,这是多有深仇大恨才全家都不放过?

甚至还留下可以让人察觉的证据,齐浩然认为这是有人栽赃嫁祸,所以要皇帝还他清白。

齐浩然写得是义愤填膺,言语激荡,折子上激动之处甚至发了毒誓,说他做了这样的事就天打雷劈,全家都不得好死。

这个誓言太狠毒,因此本来沸腾着一致要求治齐浩然罪的官员们微微冷静了一些,顺着齐浩然的思路这么一想,齐浩然的确没有杀人的动机,因为正如他所说,他之前与这七人没什么接触,更没有什么恩怨,而到了衡州后也就因为剿匪之事和衡州知府见过两次面,然后就致力于带着守军围剿匪民了。

这些都是可以查得到的。

而匪民是在某一天夜里突然冲击官邸,在接下来的两天里就蔓延到了永州,杀了那七名官员的全家,但其实这么干的并不是同一伙儿土匪,而是分属四伙人,谁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突然要杀那七名官员的全家,并且还集中在那几天里。

但有证据表明,在出事之前,有衡州驻军的人悄悄溜号进城与人接头,而有官员得报,接头人正是参与了衡州知府且辖下一名县官灭门惨案的土匪,所以大家才把矛头对准齐浩然。

齐浩然是衡州驻军首领好不好?不弹劾他弹劾谁?

第490章 失控

围绕着齐浩然的折子,群臣又吵做一团,虽然依然有人不动摇的弹劾他,但情况却好了一些,因为已经有人提出了质疑。

而没两天,齐浩然从凶案现场找到了一些账本和册子及一些田产地契和铺子的契约,他把东西一股脑的送到皇帝案前,并分开抄录两份送给刑部和御史台,问他们,“这该当何罪?”

再问御史台,“你们是怎么监察的?”

如果只一人如此还罢,偏偏齐浩然陆续送来七人贪赃枉法的证据,除了大额的收受贿赂并贿赂人外,还有驱赶农民,抢占土地,甚至有强抢钱财,灭人满门的事都发生过,七家没有一家手上是干净的,最少的一个能查到的也背负有十二条人命,充分向满朝文武展现了什么是“破家的县令,灭门的令尹”。

齐浩然完全不怕将火烧大,将东西拿到手后,明暗两道折一起发,还抄录给刑部并御史台送去,不管查到什么一律如此作为,这样一来,被七家贿赂过的官员顿时如芒在背。

而齐浩然更是在折子中质问:“如此贪赃枉法之人御史台与刑部为何毫无作为?这些东西全是在七家密处或别院里寻到,书房中其他东西无一不被搜罗过,甚至衡州知府家的书房在事后还发生过火灾,其中是否有杀人灭口之嫌?请皇上下令彻查。”

此话一出,朝中顿时安静了不少,大周朝,哪一个官员敢说自己是清白的?

就算贵如严太傅,正直如袁将军也不敢拍着胸脯说自己两袖清风,而越过那个度,能让人获罪流放甚至砍头的也不在少数,所以,此话一出,大家就开始斟酌起皇帝的意思来了。

齐浩然这个折子到底是自己胡搅蛮缠,还是得了皇帝的授意?要知道,齐浩然去荆湖可是皇帝的意思啊。

加上又有范子衿在一旁捣乱加架火,大家一时还真的被唬住了,至少安静了几天。

而在这几天里,范子衿叫人将那七家做过的恶事编成话本和折子戏到处传说,感谢大周朝开放的言论,现在范子衿就是将戏班子拉到宫门口唱一出“负君恩”,皇帝也拿他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