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衙门里的人充分体会了以前的日子是多么的美好。

任武昀既然已经答应黄师爷会好好的对待衙门里的事,自然不会再推脱,他将事情分成两份,一大早就去军营处理军务,中午回家吃一顿饭后就去衙门,将黄师爷批阅好的公文发下去,然后照着黄师爷说的发派任务。

黄师爷是铁了心的要弄好安徽的农业,这几日看了不少的书和找了不少的老农请教,总算是有了些思路。

安徽有许多的盐碱地,那部分粮食的收成非常的低,现在的人们也知道灌溉浇地,但成本太高了,虽然最后地是肥了,但前期的工作量太大,不是一般家庭能够负担得起的。可要是朝廷来做……黄师爷皱起眉头,这事只怕在朝堂通不过。

黄师爷将自己的为难之处告诉任武昀,任武昀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既然平民百姓负担不起,不如就先考虑那些家境比较殷实的人家,先从他们身上下手,要真能改善土质,好歹明年秋天就有一大收成。”

“那样贫富差距岂不是更大?安徽落草为寇的穷人已经够多,只怕富的人更富之后会吞并土地,那时只怕穷人更多。”那样安徽就更加不稳定了。

“那怎么办,总不能让富人出钱帮穷人的地也给灌溉了吧?”

黄师爷一愣,继而想起这件事的可行性来。

任武昀诧异的瞪眼,这也行?

晚上回去就将这件事告诉魏清莛,告诫她道:“黄先生的那张嘴可厉害了,以后咱们得离他远一点,别让他卖了我们还给他数钱。当年暗五就给他糊弄过,生生的拍了自己五个巴掌,还得给他磕头道谢。”

魏清莛的关注点却不是这个,好奇的问道:“你说黄师爷找到了盐碱地的治理方法了?”

任武昀不在意的点头,“是啊,是跟几个老农那儿,还有几本书里头找出来的,说是只要细心灌溉,再将水利安排好,将水排出来,再细细地耕种个五六年就会好转不少。”

魏清莛若有所思,她读高中的时候地理也学过这些的,不过那些都是几句话的事,纯理论,和实践何止相差千里。不过也许她也可以让人试试。“我在徽州城附近买了一千亩的地,其中就有三百多亩是盐碱地,到时让底下的管事去和黄师爷说说,让他们也学学。”

任武昀就咳了出来,瞪大了眼睛道:“你怎么在徽州城买地?我们也不过呆个两三年,与其在这儿买,还不如回京城附近买,就是在江南买也好啊。”

魏清莛不在意的道:“你以为徽州城都是盐碱地啊,那不过是一部分罢了,安徽和江苏曾有米仓的称呼,就是因为大部分的地还是很肥沃的,我特意让人去买那些盐碱地也不过是为了试验罢了,你既然到这儿做了父母官,那就要为他们负责,虽然只是短短的几年,但人生能有几个几年?总要有所作为才是。”

任武昀已经不是第一次在魏清莛这里听到这样的话了,他若有所思。

魏清莛就继续道:“安徽的盐碱地多数都是平民在耕种,大部分肥沃的土地都在官僚和地主和那些有钱的商户手中,普通百姓也只有一部分富户才有,要让他们出钱治理盐碱地很难。”

都知道盐碱地难耕种,这么多年来,有能力的人都有意识的收购那些肥沃的土地,然后出手盐碱地。贫穷的人渐渐的将手中的地换成盐碱地,多年下来,安徽就形成了这样一种怪圈,富裕的人有很多肥沃的土地,而贫穷的人手握着大部分的盐碱地,所以富的人越富,穷的人越穷。

任武昀就想起了皇上说的将土地赎买回来再分给贫民的话。

魏清莛叹了一口气,要是在现代,这样大的工程一般都是由国家出面的,而现在新皇登基,正是多事之秋。皇上在京城已经够艰难了,任武昀肯定是不会再给他添这样的麻烦的,总不能他们自己拉着人去吧。

魏清莛抬头瞥见任武昀的浓眉大眼,心中顿时闪过一个念头。魏清莛贼兮兮的跑到任武昀旁边,低声问道:“你这几天不是正在操练徽军吗?他们怎么样?”

任武昀气呼呼的道:“还能怎么样?我死命的操练了半个多月,还只是走路像些样子罢了。”

魏清莛知道他没领会自己的意思,就挑明了道:“我是说将他们拉到前头去干活怎么样?”

“干活?干什么活?”任武昀迷糊道。

“你们不是想灌溉和修水利吗,反正那些当兵的现在不打仗也要吃响,要知道他们吃的用的可都是老百姓交的税,让他们在战后为百姓做一些事也无可厚非啊,你不是说徽军对老百姓都很霸气,动不动就随便欺负老百姓吗?正好,让他们将功折过,去给百姓灌溉修水利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