缎面的裙子毫不留恋的掠过她的腿,凉意肆虐,好不容易在两人之间微微烘起的温度也随之消逝在风中。

许拾月没有停留,头也不回的朝风吹来的方向走去。

前几日刚下过的雨让玫瑰花圃中间开出的小径有些潮湿,一下一下的吞没着她的鞋跟。

而少女的步伐依旧平稳缓慢,像是种在骨子里的优雅,又像是小心翼翼的试探。

真的很难想象失去眼睛的许拾月是怎么自己一个人走到这里的。

本就不堪一击的玫瑰被下坠打得凌乱,未经处理的玫瑰带着倒刺,握在掌心里钝钝的发疼。

陆时蓁知道这些花显然不能打动原主,反而会让她接下来对许拾月要做的事情更顺理成章。

但她不是原主。

玫瑰在少女手中微微颤抖,陆时蓁无比生疏的撑起了自己的身体。

只是就在她想去搀扶许拾月的时候,像是被摔宕机了的系统突然在她脑内响起了声音:【检测到许拾月体温有持续升高的趋势,发热昏倒的概率为:99.99%】

陆时蓁稍怔了一下。

下一秒许拾月的背影就如折断的玫瑰,忽的倒在了回去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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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炽的灯光倒映在房间里,药剂在输液管中静默有序的下落着。

玫瑰插在金丝雕花的花瓶中静默舒展,并不在意房间此刻有些紧张的气氛。

“许小姐身体本来就不好,今天晚上又受了凉,身体受不住,就突然烧起来了。”家庭医生帮昏迷的许拾月固定输液管,对陆时蓁讲道,“小姐放心,只要输液治疗,烧退了就没事了。”

“嗯。”陆时蓁点了下头,偏侧了下脑袋,佯做随意的看向了许拾月。

挂着的药剂袋子折射着灯光,安静缓慢的将药剂输送进少女的身体。

露出的手臂看不到血管存在的痕迹,灯光打下来,剩下的只有苍白。

陆时蓁想起了刚才她将许拾月从地上抱起来的事情。

秋风萧瑟而无序,像是要吞噬人的体温来换取温度。

陆时蓁根本没费力,轻而易举的就将许拾月从地上抱了起来。

方才还冰冷的肌肤此刻正滚烫的贴在她的手臂,少女苍白的脸上透着异样的红。

陆时蓁一路走得吃力,许拾月在她怀里就像是一张随时都能被风吹起来的纸张,稍微走快一点都怕她会被颠簸的散架。

如果没有原主,她还至于如此吗?

“还有就是……”

陆时蓁思绪还未飘远,就被医生的话拉了回来。

只是这位医生好像在犹豫什么,话说到一半就停了。

接着陆时蓁清楚的看到他深吸了一口气,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一样,道:“许小姐的身体本来就不好,几个月经历火灾的后遗症还没有完全治好,身体亏损严重。小姐,您将许小姐带到家里,肯定是希望许小姐能在您身边更久的吧,还是好好治疗调养比较好。”

医生的声音里带着一种坚实的温吞,他说的委婉,明眼人却都能听出他这是在对陆时蓁之前吩咐他的事情表示反对。

虽然说良医难寻,治病还是要听医生的话。

但是面对这样一位有权有势,自己的决定不容他人插手置喙的雇主,这家工作过的几任医生没有一人敢说出这样的话。

陆时蓁坐在椅子上,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一旁的佣人们看到陆时蓁露出这个表情,纷纷嗅到了危险的味道,周遭霎时就安静了下来,夜风流进偌大的房间,气温一降再降。

陆时蓁想起来了,这位医生叫秦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