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第39章 他尽知晓。

仲夏的清晨萦绕着难得的清爽,淡白天光中蒙上了层朦胧白雾。

薄纱床幔顺着晨风微晃,奚蕊卷长的睫毛颤了又颤,她稍稍侧身便见到了男子棱角分明的侧颜。

瞳孔中的惊讶稍纵即逝,随即便想到她今日定是没有睡过头。

昨夜他并没有强求于她,倒是让她早早歇下,不然也不会在他都未起身时便醒了。

奚蕊蹑手蹑脚地掀开薄被,小腿微曲就想从他身上跨过。

只是当她刚刚抬起腿,另一条腿正欲借力时忽地脚下打滑,未待她来得及反应,两条腿便连着被子一道绞缠到一起,然后摔倒了身侧之人身上。

没等她趴稳便又是一阵身体歪斜,眼看着要往旁边倒去却被一只大手掌住了后背。

“呜......”

嘴唇磕上男子锁骨的痛感直钻头顶,奚蕊头埋在他胸口,眼角溢出氤氲水光。

等到这股痛感稍稍缓和,她才终于缓慢抬起头。

只是目光俯视而过时,奚蕊蓦地发现,他那锁骨处竟有一道清晰可见的牙印。

“......”

祁朔方才察觉她的动作便想等着看她意欲何为,却不想是这样一番鸡飞狗跳行径。

他垂眸见她双手蜷缩着趴在自己胸口,微开的衣领里糯团若隐若现。

披散的发丝铺满两肩,惺忪红晕顺着白皙面颊染至小巧的耳垂。

手中的触感柔弱无骨,随手便能将她大半身子托于掌心。

就好像一只刚醒的兔子般。

但这只兔子很明显不是个安分的主。

奚蕊捏着袖口讪讪着为他擦了擦牙印上沾上的星点口水,又对着它吹了两口气,然后瑟瑟望他。

“夫君,你疼吗......?”

无意识的身体相蹭与绵软的呼吸交叠,他顿觉下腹收紧。

没有得到回应的奚蕊本是不安,却紧接着感受到了腰腹处传来陌生又熟悉的坚韧,刹那间便觉脑袋嗡嗡。

现下的感官无限放大,她僵硬着身体一动不敢动。

突然身后手掌稍有游离,奚蕊惊得倏然伸出双手抱住了他的脖颈,并双脚并用着缠上了他的腰身。

此时的她整个将他压住,企图阻止他的下一步行动。

“我......妾身要起身了——”

埋在他颈间的声音闷闷又绵软,祁朔额角青筋跳了又跳,终是用力将她扯离了起来。

奚蕊猝不及防地被拎起了后脖颈,瞬间便让她想到了成婚之前,他每次救她都是用的这个姿势。

“不是要起身?”

男子低音沙哑,倒影着她的瞳孔中流转着琥珀微光。

奚蕊后知后觉地点了点头,然后手脚并用着爬下了床,就在她正欲唤文茵进来梳洗时,忽然又停了下来。

祁朔单手枕臂,好整以暇地见她在床下呆呆地站定半响,动也不动。

未久,她抿唇轻言试探:“夫君,妾身侍奉你更衣吧?”

“......”

祁朔自然是没让她再碰他衣袍半分。

奚蕊虽有遗憾却也并没有强求。

待人走后她立马叫来文茵为她梳妆一番,又清点了下自己的余银后戴上帷帽出了门。

书房内,祁朔对窗负手而立,窗外新种的排排树丫映入他眼底,给那常年深潭般的瞳仁染上了些不同于以往的生机。

而现在以他的视角刚好能见着奚蕊离开的背影。

“公爷。”德元弓腰进了室内,又见他正看向外面那排新树便解释道,“这是您南下的这段时间,夫人见府中荒凉便遣人来种的。”

“府中账本皆送去了夫人住处让她查看一番,夫人还在院中添置了......”

德元一一汇报着这几日府中之事。

“嗯。”祁朔收回视线,却又看见他欲言又止,“有事便说。”

德元犹豫半响,道:“只是夫人除了购置所需物件,从未动过府中银两分毫。”

......

奚蕊选了辆国公府朴实的马车来到锦和楼对街。

她自知自己这身份若当众出现必然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是以,此行十分低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