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室内恢复平静,奚蕊吐了口浊气拉开屏风自后面走了出来。

看来这章勉的护卫同他一样蠢,本还害怕有人搜藏房间,却不想就这样将人抬走了去。

她走到窗边刚想道谢,可那扇窗后哪还有什么人影?

“祁护院还挺上道嘛。”离开了悠铭坊季北庭终于大笑出声。

他属实没想到祁朔这样冷淡之人竟会答应这种事,他都做好了自己动手的准备,左不过是他先想逗弄她的。

“难不成你看上了奚家的小小姐?”

季北庭越想越觉得很有可能。

“说起来那小姐容貌实属上乘,玄羿你自幼便在边关长大,没见过什么女人把持不住委实正常......唔——”

祁朔敛眸捻着指尖,忽地睨了眼他,云淡风轻道:“记得把银子送来。”

被点了哑穴的季北庭:“......?”

“晚一刻丹阳走私盐一案也归你查。”

“???”

原来在这儿等着他呢??

章勉在悠铭坊遇袭一事在人被抬回章府后终于寻来了官府中人进行彻查。

而此时的奚蕊已然戴着帷帽在官兵来之前从后院回了府中。

“小姐,我们真的要给丞相府送十两银子去吗?”文茵问。

奚蕊闷极:“自然。”

到了沁梅院中她径直走向自己的闺房,绕开檀木小圆桌,她半跪在榻上掀开被褥。

一只朱红漆浸染的木匣映入眼帘,旁边是枚小巧的锁扣,奚蕊取下鬓边发簪戳动两下,那锁便应声而开。

伸手拨弄了一下匣子里并不算多的碎银以及零零碎碎的玉石,她叹了口气。

这可是她这么多年来辛辛苦苦攒的全部身家。

大概或许应该......有个十两吧。

“文茵,你去将这些碎银兑成整两,然后给季公子送去吧。”奚蕊抱着匣子转过身,将其搁置在小圆桌上。

文茵点头就要伸手去接,可如何也拿不动。

“小姐?”她侧头就看到奚蕊手指正勾着木匣的另一边,“季公子今日走得这样快,不如......”

“不行。”文茵话还没说完便被奚蕊打断,她义正言辞,“做人可以穷身,但不能穷志,我们要言而有信!”

文茵为难:“......那您先把手放开?”

奚蕊哽噎,目光不舍得在那匣子里的碎银上留恋片刻,最终松开了手。

“拿去吧,记得一定要换成整银,别让旁人觉着我们堂堂大理寺卿府中十两银子都拿不出来。”

“......”

纵然章勉在悠铭坊闹出得动静被‘遇袭’压过,但奚广平依旧知道了其中原委。

奚蕊自知逃不过爹爹的审问,干脆在用晚膳时自个儿承认了个干净。

“爹爹,您可别听章勉胡说,我与他之间都没见过几面,而见过的那几面也都是他来纠缠于我,您也是知道的,就像前不久在大街上他突然同女儿拉扯,后来您还禁了我的足......”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本是底气不足想要装乖示弱,可不知怎得说到最后竟真觉得有些委屈。

这世道对女子委实苛刻,她自个儿承认心悦于谁要被说不知廉耻,被他人纠缠也要被骂朝三暮四。

就连自己的爹爹也是率先降罪于她。

可她分明没有伤害过任何人。

又想着自己那全部家当都因着今天被赔了进去,奚蕊鼻头一酸,眼眶就红了。

见着她这委屈模样,奚奶奶瞬间心疼了:“哎哟,蕊蕊儿可别哭。”

“奶奶。”听到奶奶的声音,奚蕊那滴将落未落的泪珠忽然就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如何也止不住。

奚广平拧着眉听着她哭得神情愈发凝重:“蕊蕊你——”

“爹爹不要凶我。“奚蕊摸了把眼泪,小心翼翼地瞅了眼他,嗫喏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