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若兰将茶锅放到小炉子上,笑道:

“我若跟你说,我在下原乡的这段日子,是我一生最快活的日子你信吗?”

“我从前被关在笼子里,虽然笼子里什么都有,可我说什么话,做什么事都有一把标尺在丈量,不能说错、做错,父亲和祖母让我干什么我就得干什么,没有人真正把我说的话当真,我是个可有可无的人。”

“但这里不一样,这里人人都敬重我,我说的话每个人都愿意停下来听。其实我不过是比他们多认几个字,多读了几本书而已。”

“我每天帮着相公捣药、晒药,每天过得特别充实,这里每个人都需要我。被需要的感觉特别好!”

林悠一边听她说话,一边观察着她的神情,之前见她总感觉这姑娘有点唯唯诺诺,说话也不敢大声,可到了这里,她有了肆意撒欢的地方,活泼的本性也就展露出来了。

“你俩拜堂了吗?”林悠问。

薛若兰指了指自己的红袄裙,说:“这还看不出来吗?”

林悠摸了摸她的袄裙,棉衣不如锦缎漂亮,但摸在手中松软厚实,保暖性更强。

“我都没喝上你们的喜酒,也没给你们准备新婚贺礼。”

薛若兰拉住林悠的手,说:

“你是我们的大媒人,没请你喝酒,我们也挺不好意思的,不过想来你不会在意就是了。”

林悠说:“谁说我不在意了?我很在意好不好?”

薛若兰笑问:“你堂堂世子夫人,在意什么呀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