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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寒章静静看他。

“他从不留无用之人。”晏戟紧盯着荆寒章,森然道,“所有人在他眼中皆是能动的棋子和无用的废棋。荆寒章,你以为当年章岳为何会从城墙上一跃而下?你以为那篇策论是他心血来潮而做吗?你所认知的那些,全都是他想让你知道的,他心思深沉,内心在想什么无人知晓。这样的枕边人你也敢要吗?”

荆寒章默不作声地听着,脸上没有丝毫神情,直到晏戟停下,他才冷声说:“说完了吗?”

晏戟说完最后一句:“你就不怕有朝一日他腻了你,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荆寒章对这些话置若罔闻,见晏戟不再开口,面无表情道:“我大哥登基,你被罢相是迟早之事。这些年你在朝堂之上树敌良多,一旦彻底失势,会有无数人落井下石。”

“晏相。”荆寒章从袖子里拿出来琢玉的刻刀,垂下眸将那无名墓碑随手划了几道,漫不经心地开口,“将真相告诉我,我会送你离开京都城和你夫人一起安享晚年。”

晏戟冷冷道:“你以为我会信你?”

“可那又有什么法子呢?”荆寒章笑了一声,道,“新帝登基,必定要震慑朝堂百官。整个京都城人人自危,又有谁能违抗新帝保你呢?”

“只有我敢。”

晏戟沉默。

“晏相想一想吧。”荆寒章将手中的牌位递给晏戟,笑着道:“很划算的,你不怕死,难道想要整个相府随你陪葬吗?”

晏戟怔然许久,垂眸看向手中的牌位。

荆寒章用刻刀刻了薄薄一层的痕迹,隐约能辨认出来是「晏行昱」三个字。

荆寒章低声道:“将真相告诉我,无论他是谁的孩子,之后你相府再无晏行昱此人。”

晏戟盯着牌位上的字,不知为何冷酷了多年的心骤然一阵颤动。

他怔然地将手缓缓抚向牌位上那龙飞凤舞的字,指尖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