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觉得它哭泣是因为无法被身边的人理解,”池非迟站起身,低头看着脚边那个小孩子大小的木偶,“虽然第一眼看到它时,我想到的是一个在给父母写信的孩子。”
“池先生的直觉还真是敏锐,完全说对了,”天野翔一不了解池家大少爷的经历,感慨道,“我设计它的灵感来源于一部电影,电影里的小丑扮演者是一个十四岁的男孩,在那个缺乏食物的年代,他的父母不得不将他送到马戏团去谋生,他跟着马戏团四处表演,途中遇到很多事,也受到了不少委屈,某天结束表演后,他哭着写信给家人,脸上的小丑妆容因为擦眼泪而被抹花,这是电影的最后一幕,因为很有冲击力,所以我才做了这个哭泣写信的小丑木偶,现在我突然在想,它哭泣或许不止是因为想家,也是因为孤独和没有被人理解和关心的痛苦吧……”
“碰巧而已,”池非迟伸手拍了拍小丑木偶的头,那可是来源于一段记忆、可以将一个灵魂的创伤传承至另一个灵魂的可怕力量,连他都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没有因此而感到悲哀、怨愤却还是在乎的,“天野先生,呢?如果让你为这个小丑木偶重新编写故事,你认为它是为了什么而哭泣?”
“如果是我来编写故事……”天野翔一定定看了木偶片刻,才道,“它大概是在为了挽回恋人而写信,却又懊恼自己为什么如此不争气,所以才哭泣吧……”
说着,天野翔一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这是不是暴露了我前不久被人甩掉的事?池先生说的对,木偶好像是能够映照一个人的内心呢。”
“至于天野先生用来做主角的那个提线木偶,”池非迟看向天野翔一放在纸箱上的女性木偶,“在她的剧本中,天野先生赋予了她很多美好的特性,比如美丽、善良、可以给痛苦的人带去安抚,还有着对世界的好奇,如果这是天野先生对恋人的幻想,那么,天野先生要么是理想主义者,要么是心里存有一丝祝福。”
天野翔一不由跟着看向那个女性木偶,目光复杂了一瞬,很快又笑得释然,“是啊,就算分开了,也还是希望她能够快乐。”
“还有自由,”池非迟视线移到天野翔一脸上,目光依旧平静得宛如静止的水面,“是华莲小姐,对吗?”
越水七槻有些惊讶,也连忙跟着留意起天野翔一的神色来。
池先生这大招放得也太突然了。
她这个队友还在琢磨‘池先生是不是很在意早年父母离开身边的事’,结果池先生就突然说到这个,很容易让队友来不及配合的……
天野翔一神色怔愣了一下,眼里的惊讶和追忆没有逃过池非迟和越水七槻的眼睛,本人倒也坦诚,上前到了池非迟身旁,左右看了看会场里的情况,脸上带着一丝恳求地压低声音道,“是,但我和她交往是一个秘密,而且已经分开了,现在是她参加比赛的关键时候,这种事被传出去搞不好会影响到她,所以还要请各位保密。”
“我们不会往外传的,”池非迟低声说着,看了一眼试图凑上前听的三个孩子,又道,“刚才我只是随便一说,希望天野先生不要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