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段记忆其实已经有些模糊,因为他大半时间都陷入一种自厌情绪无法自拔,辛芍就像是活在迷雾里,一天比一天混沌。

可他却总是记得虞南山那时候的沉默模样,强硬地把他拽出沼泽,安抚着每一次崩溃大哭的辛芍,那些故事儿歌辛芍已经快想不起来,可是男人笨拙生涩的身影,却和面前的人在慢慢重叠。

“冷不冷?”

男人抱着他把他放进水里,像刚才亲吻辛意一样,亲了亲他的额头,低声问他。

小孩在旁边拍着水叫他,辛芍愣愣地抬起头,小声说,“不冷。”

虞南山之于他。

是痛苦,是绝望。

也是他的…

新生。

等到树间的蝉开始嘶鸣,炙热灼光从玻璃缝隙里落下来,辛芍伸手拨了拨窗台的白纱,穿过斑驳蕾丝光影,将那扇被尘封两年的窗户,终于重新推开。

辛意坐在他的脚边抱着他,口齿不清地叫他,“ua…”

辛芍摸了摸指尖的滚烫阳光,轻轻地嗯了一声。

他开始慢慢遗忘虞停云,把心里的嫉恨和愤怒都一同放下,他学着喜欢辛意,接受自己身上发生的一切。

他的病好了,虞南山却依旧在家陪着他,辛芍抱着小孩坐在阳台躺椅上晒太阳,半闭着眼催他走。虞南山默不作声,只走过来摸了摸辛芍怀里小孩稚嫩的脸,没有说话。

辛芍有时不懂他在想什么,虞南山也从来不说,但沉默大概是他们俩之间的永恒话题,辛芍昏昏沉沉地靠在椅子上,感受着男人凑过来的熟悉鼻息。他和辛意被人一块抱起,虞南山沉稳有力地臂膀拥着他们,辛芍在他怀里挣扎了一下,虞南山顿了顿,低声哄他,“不怕。”

仿佛还是把他当作那个生病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