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先生脾气很好,满身沉静淡然的书卷气,垂眸看他时眸光温柔得仿佛滴水。

先生温声道:“习完今天的字,我便教你。”

沈顾容忙乖乖地练好了字,先生也遵守承诺,教他竹篪。

沈顾容学了几日,一向温柔的先生揉了揉耳朵,把竹篪藏了起来,勉强笑着说:“顾容……你还是瞧话本吧。”

沈顾容:“……”

竹篪学途,就此终止。

沈顾容轻轻抚了抚墨色竹篪,指腹在竹篪下方刻的“奉雪”字上抚过。

他“啧”了一声,执起竹篪放在唇边,想起之前先生教他的,对着窗外静谧夜色,尝试着吹奏了一曲。

好不容易收拾好乱糟糟情绪的牧谪在偏院运转灵力打坐,听到竹篪声差点走火入魔。

翌日一早,晨光熹微。

沈顾容被离人峰早课的晨钟声吵醒,他起床很难,每回贴身伺候的人都要和他斗智斗勇半天才能把他叫醒。

泛绛居无人会贸然进来,更没人敢胆大包天叫他起床。

沈顾容在床上滚了好几圈,乍一没人叫他倒有些不习惯了。

沈顾容问:“少爷,日上三竿啦,该起床了吧?”

沈顾容答:“再让少爷睡一炷香好不好。”

沈顾容说:“不好。”

他一人分饰两角,自己和自己闹了一会觉,终于懒懒地摸索着冰绡绑在眼上,披着衣袍起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