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知道了。”她打开丝绒盒子,里面是对钻石耳钉,钻不大,但工艺很精致。兰波直接把耳钉取下来戴上给儿子看,中原先生左看看右看看点点头:“还行,小了点也没办法,下次给你买个大点的。”

她摆摆手,中也就往自己家走:“晚上我去接你,别自己乱跑。”

“哦!”兰波走进电梯摁下按键,又伸头出来笑眯眯看着他:“别忘了吃饭。”

“知道了!操心你自己的事儿吧你!”把手指摁在指纹锁上的橘发青年头都不回的吐槽了一句,兰波缩回电梯里看着金属门徐徐关闭。

等她走出公寓一楼门厅,黑发青年相当殷勤的递了支红色玫瑰上前就像拉着她的手来一番感叹,对此早有准备的兰波单手接过花绕了一圈躲过对方的动作,另一只手只用两根手指捏住太宰缠着绷带的手腕:“又想挨揍了?”

背后一阵恶寒的青年嬉皮笑脸:“您实在是太美了,如果不让我赞美我会死的~”

“我谢谢你!”

穿着昨天买的振袖,兰波转过去背对太宰治把花重新递给他:“给我簪在头发上。”

语气相当的不客气,大抵美到她这种程度的女人都格外有底气,使唤起别人倒也不招人讨厌。黑发青年笑嘻嘻给她把头发挽了挽,红色玫瑰妆点在乌木一样黑的卷发中平白多了丝惊心动魄的味道。

“请,兰堂先生,请跟我来~”

他站直身体伸了条胳膊过来,兰波相当熟练的挽着他并肩向远处停的轿车走去——今天帮忙开车的是谷崎润一郎,兰波对他印象不深,只恍惚听说他和一母同胞的妹妹之间有什么不可深究的小故事……嘛,f国人才不在意这个,你们自己关在屋里做什么,难道不是个人爱好吗?

谷崎其实是有点怕这位“大姐姐”的,但妹妹直美不知道为何对她相当推崇,他也只能拿出面对妹妹爱豆的恭敬态度对待她。

“嘿咻!出发~”太宰坐在兰波隔壁关上车门,轿车平稳启动,驶向游艇停泊的码头。

类似的宴会兰波参加过许多,明知自己不是作为主角出现,进入大厅就围着自助餐桌转了一圈,找好位置端起盘子不打算再挪窝。吃着吃着身边突然传来“哼哧哼哧”好像小孩子发脾气的声音,兰波一动不动取了块顶着草莓的慕斯一叉子凶残无比切开,送进自己嘴里。

“哼哧”声果然变得更大,眯眯眼青年撅了嘴老大不乐意:“哼哼哼!”

兰波转身拿叉子耍了个花,伸出食指正好抵住他的鼻尖向上轻轻一推:“变猪~”

“哇啊——!”

聪明人猝不及防,嚎了一嗓子哼哼唧唧躲开伸手揉鼻子——后妈果然都不是脾气好的人,哼╯╰!

他扭过去背对着餐桌揉了好一会儿,再转回来惊喜的发现自己盯了许久的草莓慕斯完完整整出现在盘子里。孩子气的青年端起盘子,看到不远处长发女人慢悠悠把沾着奶油的夹子放回取餐台……

勉强不讨厌她吧~看在慕斯的份儿上,就算这女人凶巴巴的,总之,她愿意和人分享好吃的点心,大概不是个坏人,哼唧。

餐会进行了一段时间,武装侦探社社长福泽谕吉出现在会场,兰波早早察觉到就迅速登上甲板绕开他,正好撞上凭栏眺望的太宰治。

青年换了身相当正式的黑色西装,整个人显得过于瘦削。看到兰波走上甲板黑发青年笑着冲她挥手,长发女人举了举手中酒杯当做回应:“等下回去吃点东西,有你喜欢的螃蟹。”

他愣了一下,在脑海里反复比较后选了种相对合适眼下气氛的表现方式:毛绒绒的脑袋上几乎冒出一个具象化的问号,表情无辜又可爱。

兰波取出手机打开,翻出一个被标记上“活宝”名称的文件夹打开给他看。

“喏。”

那是一个头发毛绒绒的文弱少年从小到大的影像记录。一开始他穿着黑色西装与不大合身黑色长外套,一只眼睛裹在绷带里,和身边红色头发的青年勾肩搭背看向镜头;慢慢的少年个子越来越高,长外套逐渐变得合适,绷带也被拆掉露出包裹其下完好无损的鸢色眼睛;再往后是各种合影,背景无一例外都是些极具精神污染力的画作,随便挑出来一幅都能把小朋友们吓到嚎啕大哭。

——魔鬼地狱派新锐艺术家的画展,参观者进入会场前都必须签生死状才可以欣赏作品呢!

太宰的手指停留在最后一张照片上,背景是一张相当温馨的图书封面,吸引他注意的是书脊上烫金的名字——织田作之助·著,太宰治·绘图。

封面画得是位身穿色无地的夫人拉着“儿子”在毕业舞会上翩翩起舞,五官并不清晰但快乐的情绪表达得恰到好处。